乌焰才沈桂魄生,霜阶拥褐暂吟行。闲思江市白醪满,
静忆僧窗绿绮横。尘土自怜长失计,云帆尤觉有归情。
几多怅望无穷事,空画炉灰坐到明。
冬日旅怀。唐代。罗邺。乌焰才沈桂魄生,霜阶拥褐暂吟行。闲思江市白醪满,静忆僧窗绿绮横。尘土自怜长失计,云帆尤觉有归情。几多怅望无穷事,空画炉灰坐到明。
罗邺。罗邺 (825—?),字不详,余杭人,有“诗虎”之称。约唐僖宗乾符中前后在世。著有诗集一卷,《新唐书艺文志》传于世。
浮汉。明代。李梦阳。杳杳向前城,杨船浮汉行。水闻天上转,色出雨中明。已近鸣鵙月,长看龙雾生。陈诗叹秣马,风浪独含情。
和傅山父喜雨韵二首。宋代。李曾伯。骄阳赫赫正当空,化作甘霖覆手中。洗涤四郊无点翳,作兴群槁有新功。惟方寸地能精格,信咫尺天随感通。毋以喜书安仅尺,更行好事答高穹。
书觉待者空寂会铭后。宋代。释慧空。白首儒生困路岐,残杯冷炙饱还饥。一朝得意春风下,便把驴儿作马骑。
养拙。唐代。白居易。铁柔不为剑,木曲不为辕。今我亦如此,愚蒙不及门。甘心谢名利,灭迹归丘园。坐卧茅茨中,但对琴与尊。身去缰锁累,耳辞朝市喧。逍遥无所为,时窥五千言。无忧乐性场,寡欲清心源。始知不才者,可以探道根。
白乐天影堂。元代。杨云鹏。晚慕浮屠伴衲衣,至今高榜揭岩扉。梦中身世元无有,壁上形容果是非。但得蓬蒿犹可住,何须兜率是真归。渺茫两地知何在,满眼春波白鹭飞。
臣闻朋党之说,自古有之,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。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,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,此自然之理也。
然臣谓小人无朋,惟君子则有之。其故何哉?小人所好者禄利也,所贪者财货也。当其同利之时,暂相党引以为朋者,伪也;及其见利而争先,或利尽而交疏,则反相贼害,虽其兄弟亲戚,不能自保。故臣谓小人无朋,其暂为朋者,伪也。君子则不然。所守者道义,所行者忠信,所惜者名节。以之修身,则同道而相益;以之事国,则同心而共济;终始如一,此君子之朋也。故为人君者,但当退小人之伪朋,用君子之真朋,则天下治矣。
朋党论。宋代。欧阳修。 臣闻朋党之说,自古有之,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。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,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,此自然之理也。 然臣谓小人无朋,惟君子则有之。其故何哉?小人所好者禄利也,所贪者财货也。当其同利之时,暂相党引以为朋者,伪也;及其见利而争先,或利尽而交疏,则反相贼害,虽其兄弟亲戚,不能自保。故臣谓小人无朋,其暂为朋者,伪也。君子则不然。所守者道义,所行者忠信,所惜者名节。以之修身,则同道而相益;以之事国,则同心而共济;终始如一,此君子之朋也。故为人君者,但当退小人之伪朋,用君子之真朋,则天下治矣。 尧之时,小人共工、驩兜等四人为一朋,君子八元、八恺十六人为一朋。舜佐尧,退四凶小人之朋,而进元、恺君子之朋,尧之天下大治。及舜自为天子,而皋、夔、稷、契等二十二人并列于朝,更相称美,更相推让,凡二十二人为一朋,而舜皆用之,天下亦大治。《书》曰:“纣有臣亿万,惟亿万心;周有臣三千,惟一心。”纣之时,亿万人各异心,可谓不为朋矣,然纣以亡国。周武王之臣,三千人为一大朋,而周用以兴。后汉献帝时,尽取天下名士囚禁之,目为党人。及黄巾贼起,汉室大乱,后方悔悟,尽解党人而释之,然已无救矣。唐之晚年,渐起朋党之论。及昭宗时,尽杀朝之名士,或投之黄河,曰:“此辈清流,可投浊流。”而唐遂亡矣。 夫前世之主,能使人人异心不为朋,莫如纣;能禁绝善人为朋,莫如汉献帝;能诛戮清流之朋,莫如唐昭宗之世;然皆乱亡其国。更相称美推让而不自疑,莫如舜之二十二臣,舜亦不疑而皆用之;然而后世不诮舜为二十二人朋党所欺,而称舜为聪明之圣者,以能辨君子与小人也。周武之世,举其国之臣三千人共为一朋,自古为朋之多且大,莫如周;然周用此以兴者,善人虽多而不厌也。 嗟呼!兴亡治乱之迹,为人君者,可以鉴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