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得浮生到老闲,且将新句拟玄关。自知清兴来无尽,
谁道淳风去不还。三百正声传世后,五千真理在人间。
此心终待相逢说,时复登楼看暮山。
咏怀寄知己。唐代。齐己。已得浮生到老闲,且将新句拟玄关。自知清兴来无尽,谁道淳风去不还。三百正声传世后,五千真理在人间。此心终待相逢说,时复登楼看暮山。
齐己。齐己(863年—937年)出家前俗名胡德生,晚年自号衡岳沙门,湖南长沙宁乡县祖塔乡人,唐朝晚期著名诗僧。
东禅百韵。宋代。刘宰。群居厌嚣烦,兀坐怅离索。动静两何心,求端徯先觉。张氏好兄弟,同游得先诺。重以临邛客,雍客出莲幕。二难秀金枝,高会困酬酢。客来惊醉梦,倒屣出檐箔。符子方下帷,训子傅家学。汤子方涉笔,词赋工雕斲。闭门各有适,跫然闻剥啄。钱君丈人行,邂逅同出郭。冲飚翼飞盖,宿润沾芒屩。山僧迎户外,萧散出林鹤。升堂忽起敬,先正事超草。于今国犹活,繄尔尽忠恪。禅房灯火闇,遗像丹青落。惟馀我辈人,往事记其略。缅怀百年后,贤愚一丘貉。风炉催煮茗,胸次浇磊落。开轩一凝睇,伟观夺岩壑。古木矫龙蛇,藤萝暄鸟雀。亭亭阶前竹,左右森矛矟。老榦欲摩空,穉绿犹含箨。微风度疏櫺,万竅呈笙籥。鼎来闻歌呼,冠带亦褒博。汝岂陈孟公,四坐为惊愕。祸福宁所知,字画妄穿凿。俳优时所拙,掀髯资一噱。山僧如有意,太息事殊昨。众真拥灵君,昨梦非冥漠。人情良易感,意气随飘泊。焉知宋玉赋,浪费屠门嚼。朝云无定姿,密意终难托。弃置勿重陈,声色等臭恶。觞行奉壶矢,尚想古乐乐。围棊对空枰,白日忽飞雹。势成秦始大,计误鲁日削。将士儿戯尔,回旋守宫钥。车马或殆烦,俘虑到帏幄。张拳合奇偶,奋臂几攫捕。嘉名袭百子,覆射师方朔。数穷或自蹈,世事真难度。情生渐浩浩,奥义相磨琢。寿夭徵彭殇,小大稽鹏莺。天高何所县,地垕何所著。孰怒而雷震,孰笑而电烁。兴王悼茕独,季世惨炮烙。道隆此何幸,道降此何薄。生乎谁汝恩,逝矣谁汝虐。毫釐有必争,司马振饶镯。义正誓不屈,勇士赴鼎镬。少焉两忘言,水净潜鳞灼。行乐未有极,暮霞横日脚。催归走重隶,欲去仍复却。顾瞻忽有念,郁悒忘谐谑。凿井成先志,结甃石凿凿。危亭俯逵道,栋宇更旁拓。北牖瞰清渠,西轩粲花药。借问彼保营,游手事蒲博。荆簪田家妇,群居勇奔躣。有问不能对,彼岂弃耕获。似言岁苦饥,货鬻逮钱鎛。多谢贤令君,恻怛尤民瘼。精诚彻高厚,一雨洗炎熇。种艺贵及时,少稽沟浍涸。丁钱曾几何,秋苗遗合勺。牌追甚星火,胥吏逾毒蠚。或云勾稽职,久矣废矩彟。催科苦重叠,受害偏贫弱。丁壮腹难枵,努力重锄获。老妇徒跣去,讵敢辞笞掠。暮归已戴星,晨出鸡咿喔。疾行君勿嗤,寸步千里邈。吾闻古哲王,重木抑末作。岂其倚市门,馀财暨丹雘。而此力田民,往往困椎剥。令君诚昭昭,忠告期谔谔。念此久忘归,露濡襟袖渥。馀香来佛殿,幽响动帘铎。空庭炳双烛,木末翻鸟鹊。清兴浩无涯,洗盏复更酌。残杯屏督邮,珍送来丝络。兹欢诚有馀,兹会欢难数。别驾人中仙,精爽排秋鹗。六年脱曹尉,缇车佐言岳。少须尺一诏,归持紫荷橐。堂堂蒲圻掾,少学鄙卫霍。栖迟绾黄绶,百鍊敛锋锷。踞鞍尚堪行,投笔清河洛。含山控边陲,壮志方蹻蹻。逝将策殊勋,恩光辉棣萼。粹然六君子,总抱荆山璞。或登贤能书,拿云出头角。或游王侯间,健笔驱蛟鳄。或欲振家声,尘言束高阁。行矣拔连茹,大廷副亲擢。谁其恋乡邑,株守甘龌龊。惟予与世达,自分同尺蠖。他时一樽酒,重赴山僧约。
蓟门杂咏三首 其二。清代。周茂源。万壑秋涛碣石摧,舳舻夜覆白沟隈。蛟龙怒闪灵旗出,雁鹜群争玉粒回。天道九年频水潦,人烟三辅见蒿莱。司农筹国应多算,民立东南亦可哀。
夜叹。宋代。蔡权。不寐中宵发叹歌,无闻见恶竟如何。堪嗟岁月蹉跎久,却悔尘寰错误多。事业分明卑管晏,源流直上接丘轲。衰颜皓发雄心在,蓄艾从今起宿疴。
臣闻忠无不报,信不见疑,臣常以为然,徒虚语耳。昔荆轲慕燕丹之义,白虹贯日,太子畏之;卫先生为秦画长平之事,太白食昴,昭王疑之。夫精变天地而信不谕两主,岂不哀哉!今臣尽忠竭诚,毕议愿知,左右不明,卒从吏讯,为世所疑。是使荆轲、卫先生复起,而燕、秦不寤也。愿大王孰察之。
昔玉人献宝,楚王诛之;李斯竭忠,胡亥极刑。是以箕子阳狂,接舆避世,恐遭此患也。愿大王察玉人、李斯之意,而后楚王、胡亥之听,毋使臣为箕子、接舆所笑。臣闻比干剖心,子胥鸱夷,臣始不信,乃今知之。愿大王孰察,少加怜焉。
狱中上梁王书。两汉。邹阳。 臣闻忠无不报,信不见疑,臣常以为然,徒虚语耳。昔荆轲慕燕丹之义,白虹贯日,太子畏之;卫先生为秦画长平之事,太白食昴,昭王疑之。夫精变天地而信不谕两主,岂不哀哉!今臣尽忠竭诚,毕议愿知,左右不明,卒从吏讯,为世所疑。是使荆轲、卫先生复起,而燕、秦不寤也。愿大王孰察之。 昔玉人献宝,楚王诛之;李斯竭忠,胡亥极刑。是以箕子阳狂,接舆避世,恐遭此患也。愿大王察玉人、李斯之意,而后楚王、胡亥之听,毋使臣为箕子、接舆所笑。臣闻比干剖心,子胥鸱夷,臣始不信,乃今知之。愿大王孰察,少加怜焉。 语曰:“有白头如新,倾盖如故。”何则?知与不知也。故樊於期逃秦之燕,借荆轲首以奉丹事;王奢去齐之魏,临城自刭以却齐而存魏。夫王奢、樊於期非新于齐、秦而故于燕、魏也,所以去二国、死两君者,行合于志,慕义无穷也。是以苏秦不信于天下,为燕尾生;白圭战亡六城,为魏取中山。何则?诚有以相知也。苏秦相燕,人恶之燕王,燕王按剑而怒,食以駃騠;白圭显于中山,人恶之于魏文侯,文侯赐以夜光之璧。何则?两主二臣,剖心析肝相信,岂移于浮辞哉! 故女无美恶,入宫见妒;士无贤不肖,入朝见嫉。昔司马喜膑脚于宋,卒相中山;范雎拉胁折齿于魏,卒为应侯。此二人者,皆信必然之画,捐朋党之私,挟孤独之交,故不能自免于嫉妒之人也。是以申徒狄蹈雍之河,徐衍负石入海,不容于世,义不苟取比周于朝以移主上之心。故百里奚乞食于道路,缪公委之以政;甯戚饭牛车下,桓公任之以国。此二人者,岂素宦于朝,借誉于左右,然后二主用之哉?感于心,合于行,坚如胶漆,昆弟不能离,岂惑于众口哉?故偏听生奸,独任成乱。昔鲁听季孙之说逐孔子,宋任子冉之计囚墨翟。夫以孔、墨之辩,不能自免于谗谀,而二国以危。何则?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也。秦用戎人由余而伯中国,齐用越人子臧而强威、宣。此二国岂系于俗,牵于世,系奇偏之浮辞哉?公听并观,垂明当世。故意合则胡越为兄弟,由余,子臧是矣;不合则骨肉为仇敌,朱、象、管、蔡是矣。今人主诚能用齐、秦之明,后宋、鲁之听,则五伯不足侔,而三王易为也。 是以圣王觉寤,捐子之之心,而不说田常之贤,封比干之后,修孕妇之墓,故功业覆于天下。何则?欲善亡厌也。夫晋文亲其雠,强伯诸侯;齐桓用其仇,而一匡天下。何则?慈仁殷勤,诚加于心,不可以虚辞借也。 至夫秦用商鞅之法,东弱韩、魏,立强天下,卒车裂之。越用大夫种之谋,禽劲吴而伯中国,遂诛其身。是以孙叔敖三去相而不悔,於陵子仲辞三公为人灌园。今人主诚能去骄傲之心,怀可报之意,披心腹,见情素,堕肝胆,施德厚,终与之穷达,无爱于士,则桀之犬可使呔尧,跖之客可使刺由,何况因万乘之权,假圣王之资乎!然则荆轲湛七族,要离燔妻子(),岂足为大王道哉! 臣闻明月之珠,夜光之璧,以闇投人于道,众莫不按剑相眄者。何则?无因而至前也。蟠木根柢,轮囷离奇,而为万乘器者,以左右先为之容也。故无因而至前,虽出随珠和璧,祗怨结而不见德;有人先游,则枯木朽株,树功而不忘。今夫天下布衣穷居之士,身在贫羸,虽蒙尧、舜之术,挟伊、管之辩,怀龙逢、比干之意,而素无根柢之容,虽竭精神,欲开忠于当世之君,则人主必袭按剑相眄之迹矣。是使布衣之士不得为枯木朽株之资也。 是以圣王制世御俗,独化于陶钧之上,而不牵乎卑辞之语,不夺乎众多之口。故秦皇帝任中庶子蒙嘉之言,以信荆轲,而匕首窃发;周文王猎泾渭,载吕尚归,以王天下。秦信左右而亡,周用乌集而王。何则?以其能越挛拘之语,驰域外之议,独观乎昭旷之道也。 今人主沈谄谀之辞,牵帷廧之制,使不羁之士与牛骥同皁,此鲍焦所以愤于世也。 臣闻盛饰入朝者不以私污义,底厉名号者不以利伤行。故里名胜母,曾子不入;邑号朝歌,墨子回车。今欲使天下寥廓之士笼于威重之权,胁于位势之贵,回面污行,以事谄谀之人,而求亲近于左右,则士有伏死堀穴岩薮之中耳,安有尽忠信而趋阙下者哉!
移家来京师。清代。黄景仁。江乡愁米贵,何必异长安!排遣中年易,支持八口难。毋须怨漂泊,且复话团圞。预恐衣裘薄,难胜蓟北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