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磴转松阴,高楼面翠岑。薜萝春雨细,橘柚暮烟深。
夜月喧林犬,微风掠水禽。一丘招隐处,应慰白云心。
题陈幼孺招隐楼 其二。明代。徐熥。石磴转松阴,高楼面翠岑。薜萝春雨细,橘柚暮烟深。夜月喧林犬,微风掠水禽。一丘招隐处,应慰白云心。
绛都春。金朝。长筌子。天生懒惰。爱静处坦然,开怀澄坐。面垢头鬅,养疏慵,消灾祸。无萦无系随缘过。也不会、焚烧香火。啰噔哩噔,鸾歌舌诞,恣情吟和。南柯梦中识破。把蜗角蝇头,身心摧挫。手握灵芝,泛无何,谁知我。清风皓月时相贺。杳冥中、修成仙果。了然归去,绵绵九天高卧。
苕霅舟中戏题。宋代。周紫芝。永日扁舟破浪迟,青蘋不动柳垂垂。满川安得飞来雨,看湿红裙雪藕丝。
畏暑不出。宋代。张耒。赫赫三万里,共煮一鼎汤。蓬茅数椽屋,何处有清凉。惟有摄心坐,憩此真道场。清虚无一物,焚灼不能伤。自我知此趣,两脚不下堂。人皆笑我拙,我亦笑人狂。
宗道师曾许寻郑元秉春草图见寄诗以促之。元代。戴良。平生不识郑山辉,写草成图偶见之。恍惚鹅群翻水日,依稀鸿爪印沙时。康成已矣空书带,灵运悽其但梦池。寸楮尺缣能寄否,敢凭归雁致深期。
拣好溪山,容我住、有幽禽调曲。缚数椽、低低茅舍,也胜华屋。镇日柴门无俗客,一渠流水铿金玉。任苔痕、草色带朝烟,侵阶绿。篱边种,陶潜菊。窗前植,王猷竹。乐有余、坦率频忘荣辱。吾爱吾庐真得趣,男婚女嫁情缘足。总明朝、风雨及阴晴,眠初熟。
满江红 咏全溪清隐。元代。沈禧。拣好溪山,容我住、有幽禽调曲。缚数椽、低低茅舍,也胜华屋。镇日柴门无俗客,一渠流水铿金玉。任苔痕、草色带朝烟,侵阶绿。篱边种,陶潜菊。窗前植,王猷竹。乐有余、坦率频忘荣辱。吾爱吾庐真得趣,男婚女嫁情缘足。总明朝、风雨及阴晴,眠初熟。
有有我之境,有无我之境。“泪眼问花花不语,乱红飞过秋千去。”“可堪孤馆闭春寒,杜鹃声里斜阳暮。”有我之境也。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“寒波澹澹起,白鸟悠悠下。”无我之境也。有我之境,以我观物,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。无我之境,以物观物,故不知何者为我,何者为物。古人为词,写有我之境者为多,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,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。
境非独谓景物也。喜怒哀乐,亦人心中之一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,真感情者,谓之有境界。否则谓之无境界。
人间词话七则。清代。王国维。 有有我之境,有无我之境。“泪眼问花花不语,乱红飞过秋千去。”“可堪孤馆闭春寒,杜鹃声里斜阳暮。”有我之境也。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“寒波澹澹起,白鸟悠悠下。”无我之境也。有我之境,以我观物,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。无我之境,以物观物,故不知何者为我,何者为物。古人为词,写有我之境者为多,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,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。 境非独谓景物也。喜怒哀乐,亦人心中之一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,真感情者,谓之有境界。否则谓之无境界。 境界有大小,不以是而分优劣。“细雨鱼儿出,微风燕子斜”何遽不若“落日照大旗,马鸣风萧萧”。“宝帘闲挂小银钩”何遽不若“雾失楼台,月迷津渡”也。 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,感慨遂深,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。周介存置诸温韦之下,可为颠倒黑白矣。“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”、“流水落花春去也,天上人间”,《金荃》《浣花》,能有此气象耶? 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,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:“昨夜西风凋碧树。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。”此第一境界也。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此第二境界也。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。”此第三境界也。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。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,恐为晏欧诸公所不许也。 大家之作,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,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。其辞脱口而出,无矫揉妆束之态。以其所见者真,所知者深也。诗词皆然。持此以衡古今之作者,可无大误也。 诗人对宇宙人生,须入乎其内,又须出乎其外。入乎其内,故能写之。出乎其外,故能观之。入乎其内,故有生气。出乎其外,故有高致。美成能入而不出。白石以降,于此二事皆未梦见。